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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穿著黑色禮服戴著珍珠項鍊的女樂手,正閉著眼睛忘情的拉著大提琴。一頭大捲的波浪黑長髮嫵媚而隨性,看起來非常的高貴典雅。我仔細的側耳傾聽了一下,依稀記得是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精確的說,是組曲第一號G大調裡頭的NO_5.Menute I/II(小步舞曲)。 我轉頭望向落地窗外,窗外下著大雨。
沒有雨簷遮檔的紅磚道上,兩個穿著雨靴的孩童,正在破碎紅磚形成的水窪裡開心的玩著淺淺的積水。那是一男一女。小女孩撐著花雨傘,小男孩則是穿著像是小飛俠的黃色連身雨衣。在陰鬱而黑白的雨景裡,兩個人像是全世界唯一的顏色似的。鮮豔而清新。
小男孩忽然用力的跳進了水窪中,嘩啦啦的濺起了一陣水花。水花潑灑到了小女孩身上,女孩先是一臉錯愕接著嘟起嘴表示了不高興。男孩則是淘氣的笑了起來。女孩不甘示弱的轉動起了花雨傘,傘上的雨滴飛濺到了男孩的臉上。兩個人都開心的笑了。我也跟著傻笑。
「請問,是張難先生嘛?」
我轉過頭來,看見一位女性站在餐桌對面笑著問我。
「我是。」我回答。
「你好,我是吉米的朋友。我姓王,王淺秋。」她說。
啊,是我今天「相親」的對象。

是的,我之所以會在這裡「相親」,完全是拜吉米所賜。
吉米是我藝術學院的同學,可是這樣子的關係也僅僅維持了一年而已。我因為學費昂貴的關係,一年級結束以後,便放棄了學業。從此跟他失去聯絡。一直到後來我成了歌手,有一天在錄音室裡,我因為製作的專輯需要使用到弦樂班配合,透過某個製作人找來了由吉米領班的樂團,才又跟他碰面。而且是他主動認出我來的。坦白說,我根本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畢竟距離最後一次一起上課已經過了六年之久。
那天以後我們互相留下了聯絡電話,然後過了一個月左右,他打電話約我碰面喝酒。接著便開始變成了固定邀約喝酒談話的對象。
總之,就這樣,吉米變成了我唯一的好朋友。然後在一個星期前,他突然告訴我,擅自作主幫我安排了一次相親。對方是他任教的同事。是個教授古典樂的教授。
「就當作是認識個新朋友嘛。」吉米嘻皮笑臉的說。
不管我願不願意,吉米還很好心的把他很昂貴的全套阿曼尼西裝借我。「這一套西裝十二萬,我算你兩萬就好。不過不需要現在給,等到你結婚,就當作是我包的禮金好了。」
於是,就這樣,我今天穿著十二萬的西裝,坐在五星級的高級餐廳裡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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