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風寨〉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一點了。雖然已經有幾分的酒意,卻似乎還不想回家。本來想獨自去〈地下社會〉鬼混一下,聽聽DJ播放音樂,喝喝啤酒。但因為交情不錯的某個樂團主唱的邀約,轉而去了東區的某知名KTV唱歌。
同行的還有他的一些朋友。其中幾個我也認識,但是並不熟。聚會的主要目的是其中一個女孩子工作上的送別聚會,這讓我不好意思拒絕。進到包箱不久,幾個女生拿起了麥克風就像是專業歌星似的唱起了歌來。陶醉與投入的程度,絕對不比職業歌手遜色。我靜靜的坐在角落,一面聽她們唱歌一面和旁邊的主唱朋友猛喝酒。我發現她們所唱的每一首歌,完全都是我聽都沒聽過的。我大吃一驚。雖然說每一首歌都是當紅的暢銷曲,可我怎麼聽都覺得真是白癡到了極點的歌啊。
幾乎是毫無意識的,我喝了很多酒。加上包廂的空氣實在不好,我開始感到頭暈了起來。於是我藉著要打電話的理由,走出去電梯前的走廊喘口氣試著讓自己好過一些。
我站在電梯門外的煙灰缸前面抽煙,一面聽著隱隱約約從每間包廂傳出來的各式歌聲和曲調;吶喊的、低鳴的、哀傷的、歡樂的。感覺這地方簡直就像是各種不同心情的集散地似的。彷彿每個人都急著要將此時的心情,透過手中的麥克風盡情的宣洩殆盡。儘管依然困在一間小小的包箱裡頭,曲終人散以後,什麼也不會改變。但這就是人生啊。我想。
「阿慢。」我彷彿聽到有人在叫我。但又覺得是我的錯覺。因為那是我的另外一個幾乎沒有人知道的名字。除了我幾個非常特別的朋友才會這麼叫我。而這些朋友,一個正在上海的上流社會裡生活,一個在幾年前就死於“警匪”的槍戰中了。而另外一個,也在槍戰事件後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