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長篇─消失的1986。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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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他老是喜歡這麼叫我。「無論將來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小夏趁著吉他間奏的空檔對我說著,我蹲在他對面安靜的聽著。「曾經存在的絕不會消失。」他說完這句開始閉上眼睛來彈奏吉他,我仔細的看著他年輕俊秀的臉所透露出的訊息,卻還是無法輕易的理解他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他手指的動作連停也沒有停的跟我說道。「這是屬於我們的偉大年代。革命的八〇年代。」小夏說。 現在回想起來,八〇年代真是個既美麗又多事的年代。不僅僅只是因為我所深愛著迷的搖滾音樂擁有著豐富的內涵,就連封閉的政治也開始進入了一個超大的暴風圈內。我身處在那樣子風起雲湧的時代洪流裡,不知不覺的便被推向了一個難以挽回的境界。即便時間已經過了十八年之久,但每當屬於那個年代的音樂響起的時候,我又會忍不住深陷到那個年代的狂野浪潮裡,浮浮沈沈的被沖激到一個又一個的記憶點上,然後被漂流著諸多回憶的潮水淹沒,幾乎窒息而死。

那海面下蕩漾著許多浸泡到將要腐爛的事物,散發出雖然潮濕卻很溫暖的霉味,也許就是高中國文課本裡所謂的青春的味道吧。在原本就要丟棄的垃圾堆裡不小心翻到幾張夾在日記本裡寫著『勿忘我』的照片,像是浸泡了過量的藥水似的嚴重泛黃。照片上還留著各式各樣不規則形狀的漬痕。這些點點滴滴的漬痕,滲暈著早就隨著時間流失而淡忘的事件,盡是一些關於搖滾、吶喊、革命、造反的年少輕狂,還有著許多許多莫名的強說愁和面對價值觀巨變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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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聽重金屬的,一種是白癡。」

坦白說,一直到那句話出現之前,我的內心都可以說還算是很平靜的。可是當我聽到有人竟然這麼說的時候,剎那間那種吃驚的程度,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我那時候的心情簡直就像是在草原上被雨天裡的雷狠狠的擊中似的。我吃驚到原本逐漸加深的酒意在那瞬間都醒了。我一邊聽著店裡播放的《槍與玫瑰》,一邊努力的回想這句話第一次出現的時間點。最後終於讓我想起來了。這句話是小夏說的。 小夏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十九歲,他只大了我還不到兩歲。那時候他並不算是我的朋友,只是常常來我晚上打工的唱片行『試聽』新唱片的客人。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台灣大學的學生。那年頭想要成為大學生,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像現在大部分所謂的大學生,除了性愛就是沒有目的的鬼混,說穿了,不過是書得比人多但沒知識到了極點的垃圾殘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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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停格在那天傍晚我和萌約會的最後一刻,趁著天快要完全暗下來之前,我鼓起了勇氣上前緊緊的抱住萌。我極力的壓抑住青春的燥動,一邊深深的聞著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青春少女的味道,一邊看著萌身後那片草原上的草叢在暮色中默默的搖晃。萌也將瘦弱的身體貼近了我,和我緊緊的擁抱著。終於,最後一抹夕陽的顏色慢慢的變淡消失,萌的小小白色身影也就在草原的盡頭地平線的那一端逐漸的隱沒。 黑漆漆的草原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天空中連一顆星星也沒有。整個記憶的宇宙,只剩下動彈不得的我和不停的在草原上吹著的五月的風。

記憶路線的畫面播放到這裡就停了下來,我再也無法往前靠近一些。不,正確應該說是往後再靠近一些。

總之,我隨著黑影子駕駛的時光機器來到了這個點上,注視著這些曾經我所發生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來到了電腦硬碟裡儲存著重要資料的某一個資料夾裡窺探似的。黑影子動了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下了指令,處理器就開始從資料夾內批哩趴啦的調出來所有我在十七歲那一年儲存的紀錄檔,一幕幕的顯示在監視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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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記憶路線,彷彿為了要向上半輩子認錯似的在某個點上被強迫性的轉向而行,開始以著緩慢的速度跟以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進著。情形就像是被某個電視台負責播放節目帶的先生,開玩笑似的以錯誤的方向倒退著播放帶子。所有的動作看起來都有點好笑。但可疑的是,影片雖然是放錯了方向,可帶子裡所有正在相反著進行的一切動作,流暢的樣子卻讓人怎麼樣也看不出來有絲毫一點點的破綻。彷彿這個世界遠從磐古時代,就是以這樣子的方式存在著的。 反方向運作的畫面裡,我自然的前後擺動下垂的手臂,踩踏著看似一直往後交叉退去的腳步持續前進。周遭是不停忽明忽暗背著我往前進的安靜街道和無聲的景物。天空裡漂浮著看起來像是魚麟般的雲,一片一片安安靜靜的相互交疊著。花倒退著枯萎了,鳥倒退著飛,太陽從西邊的海平面上來,再從東邊的山谷中掉下。向晚煙囪的炊煙被孤獨的煙管吸回,朦朧的雨絲倒栽蔥似的往天空中回收傾瀉。

一切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往後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地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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